容易,想出去,只能躺着。”
师傅砍断了她的手脚筋,又命人接上了,也许是运气还不错,也可能是那医者技术高超,她在药庐里养了一整年,这副手脚,竟又能重新舞起剑来,只是这风雨伤寒时,总是隐隐作痛。
这药庐拢共只有两个人,一个难辨雌雄的大夫,还有一个风情万种的姑娘。那大夫好似是恨着师傅,连带着也不喜欢她,可是不知为何,还是替她医治。那姑娘却待她很好,同她说:“人这辈子,匆匆数十年,自然,该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。”
一年后,她回到了前燕。
锦行转着圆滚滚的眼珠子:“那么太后娘娘,这一辈子,可做了真心想做的事吗?”
太后手微微颤抖了一下:“爱也爱了,恨也恨了,我这一生,也还是过得很值得的,是吗?”
锦行笑盈盈地回:“谁说不是呢,太后娘娘。”
太后又喝了一盏酒,在那幽幽跳动的烛火中回忆起了往事。
那年,我在慕容儁的怀中昏迷。
醒来后,发生了两件大事。
第一件,大抵是因着我舍生救驾,慕容儁无以为报,只好以身相许,将我纳入了他为数不多的后宫,我出身不好,他便令可足浑大人收了我做女儿,也算有了姓氏,便顺理成章地做了他的夫人。
第二件,慕容霸不知为何改了名,作了慕容垂,不久,又被从信都召还京都。
慕容儁的后宫并不热闹,从前的王妃为他生了两个儿子,太子慕容晔、还有慕容暐,在生慕容暐的时候便血崩而死了,他也就空悬了后位。
那后宫之中,竟只有一个段氏的嫔妃,好似是伺候了他许多年,生了个儿子,不过也只混了个婕妤,我曾经当宫女的时候,她也瞧过我两眼,忽而空降成了夫人,要比她高出一级来,她自是不服。
可她胆子小,我吓唬吓唬,也就怕了,不再敢来找事。
不久,慕容儁将他的两个嫡子养在了我的膝下,我其实算不得喜爱孩子,只是不好拒绝。倒是那个段婕妤,我看,是很想要这两个孩子的。
养了两年,我也就和他们有了感情。没想到好景不长,太子忽然发了疹子,太医束手无策,小孩子体弱,竟就这样去了。
慕容儁是个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居然在我面前落下了一滴眼泪。
接下来,我大约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。
好像,有点想他。
我想,他不来找我,我就不能去找他吗?
我对镜梳妆打扮了一番,有些欣喜有些忐忑地去了他的书房。
他正在伏案,见到我,有点诧异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我给他施了个不算太好的礼:“我想,和君上,有个孩子。”
他手中的奏章滑了下来,落在桌子上,他眼中惊愕之色愈加浓了:“我以为,你不想……”
我忽然笑了,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笑过了:“同君上,我没有什么不想,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。”
这一日,我和他,终于圆了房。
光寿元年,冬,我怀孕了。慕容儁将我立为了皇后,这个时候,后宫总算又添了两位妃嫔,勉强能凑一桌麻将。
二月二,龙抬头。
我们在宫中设宴,款待群臣。那慕容垂的王妃段晴,上前来为我斟了一杯酒,我不好拂人家的面子,便就喝了。
可没想到,那竟是杯毒酒。
这毒细水长流,时隔数月,我生下了一个男孩,刚出生,就没了气息。他浑身乌青,太医看了,说是中了蛊毒。
追本溯源,查了整整一个月,就查到了段王妃处。
慕容儁大怒,将她入了诏狱。
我自然也不可能放过她,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,我去诏狱里见了她,问她:“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