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青衫书生是谁?如实交代!”鱼彦博刻意提高了音量以作震慑。
几个学徒吓得跪倒在地,连称不知。
账房先生颤声道:“那人是……是舒王府的裴先生……”
听了鱼主事的回话后,刘绰指尖微微发紧,她望向身边的李德裕,“此人是谁?”
“裴静之!”李二道,“此人是舒王府的首席幕僚,智计百出,深得李谊信任。若他与此案有关,那舒王府便是幕后主使无疑!”
“他还真是艺高人胆大!连个杀手都不派,亲自登门,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孙济自杀了。”刘绰沉声道,“从头到尾手上没沾一滴血。如今罗有德和孙济都死了,就算知道被撕掉的脉案是他的又如何?舒王是一品亲王,若无确凿证据,恐怕……”
“他是在挑衅。”李德裕冷声道,“他知道我们拿他没办法,所以毫不遮掩自己与孙济有频繁往来。”
刘绰点头:“鱼主事,你只管将线索报上去。虽不能搜查他的住处,将他叫到京兆府去问话总可以吧?”
鱼彦博拱手应下,匆匆离去。
“绰绰,你想怎么做?”李二笑看着她问。
刘绰狡黠一笑,“我堂堂县主被妖人操控蛊虫袭击,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去京兆府报案之后再做个笔录不过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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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府刑房,法曹参军鱼彦博端坐在案后。
裴静之顶着张波澜不惊的脸,仿佛只是来此闲谈的文人雅士,而非涉案之人。
身为报案人的刘绰躲在刑房旁的小隔间里等待被问讯。
李实死后,新的京兆府尹皇帝尚未任命,暂由少尹主持工作。
因为她的到来,当值的少尹在一旁擦着汗作陪。
“堂下可是裴静之?”
裴静之拱手一礼,神色从容:“在下裴静之。”
“今日你可曾去过济生堂?”
裴静之微微一笑:“裴某体弱,需定期调理,孙良医医术精湛,裴某确实请他诊治过几次。今日是去复诊的。”
他语气极为平淡,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。
鱼彦博顿了顿,语气陡然凌厉,“先生可知孙济死了?就在你离开后不久!”
裴静之神色不变:“孙良医之事,裴某也是刚刚听闻,心中甚为惋惜。至于他为何自尽,裴某实在不知。”
“不知?”鱼彦博步步紧逼,“那先生可知,孙济死前独独烧掉了一个人的脉案,而那脉案,正是你的!”
裴静之眉头微皱,似有些困惑:“鱼参军此言何意?裴某的脉案为何会被烧掉,裴某如何知晓?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“误会?”鱼彦博冷笑,“先生不必装糊涂。孙济与猫鬼案牵扯甚深,他今日得知女巫阿荼娜被捕,便匆忙自尽,显然是受人指使。而先生,正是他死前最后一个病人!”
裴静之叹息一声,摇头道:“参军此言,未免太过武断。裴某与孙济只是医患关系,何来指使一说?参军若怀疑裴某,还请拿出证据。”
鱼彦博眸光一冷:“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证据自然会有的!”
裴静之依旧从容:“参军若有证据,裴某甘愿伏法。若无,还请莫要冤枉好人。我很忙,问完了话,还要回王府办差。”
裴静之离开的时候在京兆府天井里正撞见“报完案”要离开的刘绰。
两人目光交锋,气氛瞬间便有些剑拔弩张。
裴静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,但很快恢复平静:“舒王府幕僚裴静之见过明慧县主!县主怎么会来京兆府?”
刘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裴先生难道没听说?今日本县主在大街上被南诏女巫操控蛊虫袭击了,故此,特来报案!”
裴静之沉默片刻,忽然轻笑一